“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是清初词人纳兰性德《木兰词》中的句子,为感叹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之绝句。用在爱情中,却也一样让人嗟叹,触动人心。
纳兰性德,是清初著名词人,原名成德后改名性德,字容若,号饮水。所以纳兰性德又名纳兰容若,《纳兰词》又为《饮水词》。
纳兰性德出身于官宦世家,父亲是康熙朝大学士、权臣纳兰明珠。虽然有这般好的出身,他自己也出任与皇帝亲近的御前侍卫,但是纳兰性德却淡泊名利。见惯了官场黑暗和龌龊,纳兰性德对为官毫无兴趣。所以相比于仕途,纳兰性德在文学上的成就更高,
他与朱彝尊、陈维崧并称“清词三大家”,清朝学者对纳兰性德评价很高,高度称赞他为“满清第一词人”。在纳兰性德的各项词作中,其悼亡之音尤其出色,成为《饮水词》拔地而起的高峰。
纳兰性德的咏唱,读者很容易与其共情,同悲同喜,所以时人“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
纳兰性德精于唱小情,而其中尤以对爱情、相思的咏唱最为动人。能写出“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人生若只如初见”等触动人心的词作,他对爱情一定有很深的感触。
纳兰性德一生有许多段情,与卢氏、官氏的夫妻之情,与江南才女沈宛的知己之情。还有就是传说中与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之间,爱而不得之情。不过这位表妹,为后世人创作,其本身是否存在打个问号。
说纳兰性德最爱的女人,受现代影视剧影响,许多人认为是与他的“表妹”。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又有共同语言,是知己也是爱侣。但实际上,纳兰性德最爱的女人,是他的原配妻子卢氏。
康熙十三年,十九岁的纳兰与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卢氏成婚。成婚之后,夫妻感情深厚,纳兰性德与卢氏渡过了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
善解人意而温婉柔情的卢氏,占据了纳兰性德的整颗心。幸福的生活让他在这段时间中,填了不少甜蜜的词作。其中不乏写闺阁情趣的,“欢近三更梦短休,一宵才得半风流”。
而纳兰性德因为为官,常常离家办差。客居他乡之时,留下许多思念卢氏的词句。
“微云一抹遥峰,冷溶溶,恰与个人清晓画眉同。 红烛泪,青绫被,水沉浓,却与黄茅野店听西风。”(《相见欢》)
《寻芳草》“客夜怎生过?梦相伴,绮窗吟和,薄嗔佯笑到:若不是恁凄凉,肯来么? 来去若匆匆,准拟待晓钟敲破。乍偎人,一闪灯花堕,却对着琉璃火。”描写客居他乡之时,清冷的夜晚,妻子与自己在梦里相会。
也许是天妒有情人,纳兰性德与卢氏甜蜜让老天爷都嫉妒。成亲三年,卢氏因为难产去世,留下纳兰一人独居人世。
卢氏的死亡,让纳兰性德的词作又升高一个段位。他为卢氏所作的许多悼亡词,成为纳兰词精品中的精品,难以逾越,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超越。
《金缕曲》 亡妇忌日有感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
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
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
我自终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
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
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卢氏去世之后,虽然纳兰性德又继娶了一位官氏,夫妻两人生活和谐,但是却仍然少了与卢氏在一起的甜蜜。在《纳兰词》中光写卢氏的词作,就有数十篇。所以什么表妹,什么红颜知己,纳兰性德最爱的女人,还是他的原配妻子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