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七下西洋后勤补给探秘:供应是如何保障的?

郑和船队出海之后,除了库存食物,水产类可就地捕钓,并在船舱中以活水养殖;家禽类可在船上畜养;蔬菜亦可在船上栽种, 郑和率领庞大船队七下西洋,每次航行长达二到三年,人数多达二万七八千人,如此庞大的队伍在漫长的海上航行中会不会挨饿?途经国家和地区的各种食物他们是否有福消受?为什么郑和的船队不曾面对哥伦布、麦哲伦船队曾有的败血症的威胁?也许这些问题都曾在你脑海中盘旋。

郑和七下西洋如何完成后勤补给?

曾随郑和远航的巩珍在《西洋番国志》所附的敕书中,对郑和船队出洋饮食之准备有如下之记载:“下西洋去的内官合用盐、酱、茶、酒、油、烛等件,照人数依例关支。──永乐十九年十月十六日”。然而,如此记述对长程航行的饮食并未绘出全貌,按盐、酱、油是烹调佐料,用以增加食物风味,茶、酒是嗜好性饮料,均非果腹的粮食,达不到营养所需,因此,料想尚应备有其他食物。详细考证史料发现,原来郑和远航前食物经过精心准备。

牲畜家禽船上养,蔬菜生姜船上种,大量淡水船上储

郑和船队行经之地多在热带,即使在冬季腊月,温度也多高于20摄氏度,为持续预防食物腐败变质,载运上船的食物除可趁新鲜食用者外,大多必须是经得起存放。 明初之时食品加工方法,已能处理保鲜期短暂的食物,例如将肉类、水产、蔬菜以盐、酱、醋、酒糟腌制,或烟熏、晒干;将水果曝晒制成果脯,或以蜜、糖渍,或用火焙。因此携带上船的食物,除了盐、酱、茶、酒及饮用水之外,应当包括不易变质的米麦等谷物、豆类,还有加工处理过的果菜、肉类、水产以及醋、蜜、糖等调料。 郑和船队出海之后,除了库存食物,水产类可就地捕钓,并在船舱中以活水养殖;家禽类可在船上畜养;蔬菜亦可在船上栽种,按十四世纪上半叶北非丹吉尔旅行家伊本・白图泰在《游记》中描写当时往来印度洋的中国船只,其船员常在木盆中栽种蔬菜、生姜,提供日常食材。然而船上的产量毕竟有限,大量的新鲜蔬果、肉类及饮用水,势必待上岸时补给,尤其是不可或缺的淡水,正如巩珍在《西洋番国志》的自序中所述:“缺其食饮,则劳困弗胜,况海水卤咸,不可入口,皆于附近川泽及滨海港湾,汲汲淡水。水船载运,积贮仓粮舟者,以备用度,斯乃至急之务,不可暂弛。”

远航途中船队平日常吃鸡和羊,偶尔还可以用鹿、兔、骆驼肉来改善生活

马欢随郑和船队下西洋,将行旅见闻记录成书,于1416年完成《瀛涯胜览》,记录了郑和船队途经中南半岛(占城、暹罗),马来半岛(满剌加),爪哇岛,苏门答腊岛(苏门答剌、旧港、哑鲁、那孤儿王、黎代、南吕),锡兰岛(锡兰),印度半岛(小葛兰、柯枝、古里、榜葛剌),马尔地夫群岛(溜山),及阿拉伯半岛(祖法儿、阿丹、天方、忽鲁谟斯)等20个地点的地理、气候、宗教、习俗及物产等。从中我们发现郑和船队“很有口福”,一一品尝不同国度的各类食物。

郑和船队的主食粮食以米麦为主,可用以作粥、饭的豆类、黍、稷、粟等次之

米谷在郑和远航所经之地多有生产,如中南半岛、爪哇岛、苏门答腊岛及印度半岛等地,但这些热带地区却“无大小二麦”。阿拉伯半岛兼产米麦,古里、忽鲁谟斯虽有麦贩售,然并非该地出产。船队所经之地,部分地区米麦全无。如:满剌加田瘦谷薄,以沙孤米(西谷米,Sago)做饭;溜山是海中的珊瑚礁群岛,土地更瘠,灌溉困难,居民不识米谷。到达以上地区船员可能不免口腹受苦。 船队的动物性蛋白质的来源,主要包括畜肉、禽肉、水产及奶酪等。马欢记述的地区都位于海岸线上,或在沿海溯流而上的河岸边,居民通常以渔为业。中国人摄取的肉类一般以猪、鸡为主,而回教徒忌吃猪肉,崇信佛教者(锡兰、小葛兰、柯枝、古里)尊敬象、牛,忌吃牛肉。郑和船队所到之地,除中南半岛、印度半岛、锡兰等地,多信奉回教,故食用禽畜肉类,舍猪、牛,而就鸡、羊。猪的记录只见于占城、那孤儿王、榜葛剌,以及中国人聚居的爪哇、旧港,比较特别的是古里还有鹿、兔,祖法儿有骆驼肉。乳类及奶酪较不普及,只见于苏门答腊、锡兰及古里。

郑和船队食谱中蔬菜种类繁多,各式各样的水果提供了丰富的维他命C

马欢有关食物的记述中,以蔬果种类最为繁多。依类别归纳有三大类,包括:瓜类(冬瓜、黄瓜、菜瓜、小瓜、葫芦)、茄子、萝卜、胡萝卜等,这些都是耐存放的菜蔬,推估是带上船的主要菜色;另一类为葱、姜、蒜、胡荽、韭、薤等辛香菜类,是用于调味或烹调用佐料。 至于中国饮食中重要的叶菜类,在中南半岛等四季草木常青之地,应该生产有各样品种,但《瀛涯胜览》中为什么却只提到芥菜一种而已?颇饶人趣味,或由于芥菜的生产以长江流域及南方各省较多,是会稽人士马欢所熟悉,不仅可供新鲜食用,且可腌制成酸菜、雪里红、梅干菜等,其它叶菜类未尽可供加工之用。 水果类在爪哇、马来半岛及印度半岛等地区主要为椰子、芭蕉、甘蔗、西瓜等,还有一些是热带特产的水果,如:莽吉柿(山竹)、郎Q(冷塞果)、赌尔乌(榴)、菠萝蜜及酸子(芒果)马欢对这些温带地区陌生的水果作了详实逼真的描述,色香味历历如现,这些水果至今仍盛产食用,他并且注意到在这些地区“无桃李”的现象。 在干旱沙漠型气候的阿拉伯半岛,生产的是另一类水果,主要有石榴、花红(苹果)、西瓜、甜瓜以及晒干而成的万年枣(椰枣)与葡萄干等。马欢所称的“果”尚不只水果,还包括种子、坚果类的松子、把聃(杏仁)、核桃等,这些都出产在阿拉伯半岛,可提供蛋白质与脂肪,其营养价值异于水果提供维他命C及纤维质的功能。 沿途所见嗜好品为槟榔及酒类。在暹罗、满剌加、榜葛剌、古里、锡兰与溜山等地,酒类的生产原料为茭章、椰子与米,而在阿拉伯半岛由于回教地区禁酒,故并无是类产品。调味品方面,忽鲁谟斯盛产岩盐,锡兰、古里以椰制糖,沿途均未曾提及醋及茶。

郑和船队饮食融合“东洋”“西洋”各种风味,促进了东西饮食的交流

郑和船队人丁众多,督导饮食制备、调度食勤庶务人力、靠岸时补给采购以及食品保鲜贮存等,皆需庞大的管理作业;而粮食供应以维持数万船员健康的体魄,方得完成七次长程远航的壮举,更是艰巨的挑战任务。 郑和远航所经之地食粮大多是当地土产,而苏门答腊、印度半岛西南的古里、柯枝,及波斯湾口的忽鲁谟斯等,为东西交通要道的商港,贸易繁盛,有外来的商品,增加了食物的多样性。 由于各地食物的生产与栽种受到气候、土壤、地势等自然栽种条件,以及宗教、习俗、贸易、经济等环境因素的影响,而郑和船队参酌原有饮食习惯,对食物选择、取舍。就整体而言,远航沿途提供了船队一些原本熟悉的食物,也加入“东洋”及“西洋”的异国风味,饮食的交汇是可预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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