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晋朝皇家学者司马彪

西晋短暂的历史中,司马氏皇族之间的互相残杀非常残酷,兄弟相残、叔侄互杀的事情始终没有断过,读那段历史让人对亲情的淡漠感到不寒而栗。但是司马一族却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学者,这人就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堂弟,司马彪。
  司马彪年轻时好色如命,品行比《水浒》里的高衙内好不了多少。好在尽管当时政治专制,但一些受儒家礼仪教育的官员还保持着比较公正的品德。尽管司马彪是个皇族,但由于行为太过放荡,还是被廷尉抓进了牢房。
  领军校尉郭舒看到司马彪虽然淫邪放荡,但才气纵横,不禁起了惜才之情,竟然悄悄把他放了。结果郭校尉被免职,司马彪被抓了回来,难兄难弟一起吃了官司。后来逢了大赦,哥俩才一起获释。
  司马彪的父亲原先是中山王,后来又晋封为高阳王。因为这个逆子太给他丢脸了,气得他要断绝父子关系。
  正好高阳王的弟弟没有儿子,为了免于太伤父子和气,高阳王就把司马彪过继给弟弟当儿子,变相地将他扫地出门。司马彪本是高阳王的长子,日后是可以继承高阳王王位的,这下就丧失了世袭王位的权利。
  经此打击,司马彪受了刺激,整天把自己关在家中,足不出户,博览群书了。
  读书就有这样的魔力,一个本来放荡不羁的浪子,一旦扎进了书籍的海洋,心灵就得到了真正的安宁和欢乐,从此忘记了世界上如花的美女,“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最适合司马彪。
  几年下来,司马彪写了《庄子注》、《九州春秋》等著作。然后又把精力转入了《续汉书》的写作,共写了80篇。原书有纪、传、志三部分,但前两部分都因战火散失了,只传下了30卷的志。北宋的时候,范晔写《汉书》,就将司马彪所著的这30卷的志合进了自己的作品。
  后人以为《汉书》都是范晔一人所著,其实司马彪是这部重要史学著作后的无名英雄。
  司马彪另一个更重要的成就,是根据“汲冢竹书”来校订古书。
  279年,汲郡一个盗墓贼挖掘了战国时魏襄王的墓,偷走了许多珍宝。盗墓者最可恨的并不是盗走财宝,而是破坏古墓中的文物。许多无价之宝散落在了墓道中,那就是多达几十车的竹书。战国时期还没有发明纸,都是把文字写在竹片上,再用牛皮绳把竹片按次序编起来。
   在汲郡发现的这些竹片书每片长二尺左右,上面写有46个字,加在一起有几十车之多。这是历代发现竹简最多的一次,相当于发现了一个春秋战国时的图书馆。 可惜的是,那个盗墓人为了照明搜寻珍宝,把大量的竹简当成了火把,不少文字就那样灰飞烟灭了。再有就是这些竹简在地下埋藏了几百年,拴竹简的牛皮都腐烂 了,再经过反复搬运,就完全乱成一锅粥。
  发现这些无价之宝后的第二年,这些竹简运到了洛阳,立刻成了皇家藏书处中的珍贵文物,由荀 勖、卫恒、束皙、王接等人对这些竹简进行文字识别和整理工作。这项工作太艰巨了,顺序混乱、文字古奥、残缺不全,一群博学鸿儒用了十多年才算基本整理完 毕。整理者中最负盛名的是束暂,他自幼好学不倦、博古通今。在他没有当官的时候,有一年家乡大旱,由于他懂得天文气象,预料到近日将会有雨,就假装设坛求 雨,不到三天,果然大雨倾盆。束皙因此得享大名,奠定了当官的民意基础。
  汲冢竹书整理出来之后,司马彪敏锐地发现,竹书的纪年要比许 多所谓经典的古书年代久远,因此,如果用汲冢竹书来校订古书,定能勘出许多古书的谬误。比如汲冢竹书中有《纪年》13篇,记载了夏朝到周幽王为犬戎所灭, 以及赵、韩、魏三家分晋后20年魏国的政事。用这13篇去校对《春秋》,就发现后者许多错误。
  因此,司马彪借汲冢竹书之力,勘误了《史记》、《上古史》等史学著作中的大量错误,为订正古史作出了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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