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蔚 《楚庄王》剧照。 祥云印象粟国光供图
5月9日和10日，湖北省歌剧舞剧院的原创民族歌剧《楚庄王》亮相“2018国家大剧院歌剧节”，充满荆楚韵律的音乐和跌宕起伏的歌剧故事，令这个“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的春秋一代霸主的舞台形象异常鲜活。而就在这一周前，这部歌剧的导演陈蔚执导的另一部民族歌剧——施光南根据鲁迅文学创作的《伤逝》也亮相北京舞台上，在保利剧院赢得观众的喜爱。如此密集的执导歌剧上演在中国歌剧界并不多见，身为中央戏剧学院教授的陈蔚在教学之余，更主张常年不断地舞台实践，对于陈导来讲舞台实践是教学最好的倚靠。而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当下执导歌剧的中国导演大多出身戏剧导演，理解音乐、读总谱成为了中国歌剧制作上几乎是最大的一个短板，而陈导恰恰是中国歌剧导演中极少的能够读着歌剧总谱执导的导演之一，所以，看陈导执导的歌剧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音乐不会因为戏剧而被随意“切断”的，《伤逝》的演员们都特别喜欢陈导的戏剧“呼吸”，“是跟着音乐一同呼吸和流动的，不会因为一边歌唱一边表演而‘人格分裂’。”
用一生只做一个好歌剧导演
陈蔚在接受采访时候这样说。确实，认识陈蔚的人都明白，在陈蔚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喜爱歌剧的人、还没有机会看到歌剧的人。她是土生土长的武汉人，导演歌剧二十余载，是学生、同行眼中对歌剧爱到疯狂的导演。曾执导全国首部小剧场歌剧《再别康桥》《红河谷》《大汉苏武》等歌剧力作，并多次获得文化部“文华大奖”、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等国家级奖项。还曾和武汉楚剧院有过两次合作，执导《三月茶香》和《万里茶道》，但都是戏曲作品。
如今，她终于回归，与湖北省歌剧舞剧院一起，做出了一部鸿篇巨制的荆楚史诗歌剧——《楚庄王》。如果说，有一部歌剧展尽大楚之美，那一定是《楚庄王》；如果说，有一部歌剧唱遍荆楚之声，那一定是《楚庄王》；如果说，有一部歌剧再现楚国崛起，那一定是《楚庄王》；如果说，有一部歌剧讲述楚王爱情，那一定是《楚庄王》！
但是，要把这四项融进同一部歌剧里，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陈蔚凭着这一生对家乡的荆楚的深深热爱，和对歌剧的深深执著，做到了。不少观众看完该剧感叹：“虽然相隔2000多年，依然直击人心。”她不仅唱醉了故乡的观众，还将这部史诗巨作送上了中国国家表演艺术最高殿堂——国家大剧院。5月9日和10日，歌剧《楚庄王》登台国家大剧院2018歌剧节，为北京观众带来了一台充满荆楚民间旋律的大歌剧，赢得了北京观众的喜爱。
《洪湖赤卫队》种下民族歌剧种子
上世纪70年代初，电影《洪湖赤卫队》上映，还在上小学的陈蔚连看了七天，等看到第三天的时候，她已经能从头唱到尾了。18岁时参加高考，满分600分，陈蔚考了520多分，父亲希望她能上武大，念金融，但因为对舞台的向往，她背着父亲偷偷报考了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数十年过去，当年向往着舞台，走出湖北的武汉妹子，如今已如愿成为当下歌剧界最活跃的导演。回望过去，陈蔚感慨地说道：“可以说，正是《洪湖赤卫队》在我心里种下了民族歌剧的种子。”
上世纪90年代末，外国歌剧抢占国内舞台，陈蔚开始琢磨，如何让更多人接受国内原创歌剧。2001年，她率领一批学生，排演了我国第一部小剧场歌剧——《再别康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该剧迄今已经演了15年，成为业内为数不多的“长寿剧”。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勇气让人钦佩，她却觉得这是性格使然。
五年蛰伏凭《楚庄王》一鸣惊人
2012年，陈蔚第一次拿到《楚庄王》的剧本，“看完第一页就为之一振。从它的文学描述、样式和歌词，就能看出这是个歌剧的剧本，同时又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人物把握很准。搞艺术很讲究第一感觉，这个感觉让我一下子就有了创作冲动。”但是，如何通过这部戏，让所有人看到陈蔚心中那个最美的荆楚大地的美景、歌声和人呢？
陈蔚没有轻易开拍，而是用了几年的时间，在心中下这盘大棋。投入创作后，陈蔚带着主创团队多次去荆州、宜城等地采风，寻访楚国郢都遗址，去湖北省博物馆参观，向史学专家请教。采风过程中，那些穿越千年依旧古朴厚重的青铜器，色彩瑰丽的漆器，还有精美绝伦的丝织品和难以计数的楚简，都让陈蔚深深被楚文化震撼，带给她丰富的创作冲动和惊喜。
“我希望呈现在舞台上的《楚庄王》，是一部古朴沧桑、气势非凡的史诗般的民族歌剧，更是一部绚丽多姿、令人惊艳的楚文化歌剧。”陈蔚这么说，她也做到了。她用这一部戏，将荆楚风华都带到了舞台上。五年磨砺，名家汇聚，陈蔚通过独具特色的音乐、舞美等手段，向观众展开了一幅楚文化的瑰丽画卷。舞台上的楚文化元素也随处可见。楚庄王峨冠博带，樊姬和妃子们曲裾深衣，而整个舞台背景都有着青铜的色彩和质感，显得古朴沧桑、大气厚重，其中变幻的纹路也能看到楚国漆器的影子。樊姬在深宫里思念楚庄王，舞台一角有着巨大的鹿角立鹤，而她击鼓的场景中，金鼓的造型让人想起楚文化里有名的虎座鸟架鼓。
最会讲故事的歌剧导演
《楚庄王》讲述的是一个人物。陈蔚调动一切艺术手段，试图为观众呈现一个全面、立体的“楚庄王”形象 ，将“楚庄王”这个人的故事，说到观众的心里：
“这部剧里既有金戈铁马、匏居为台的盛况，也有尔虞我诈、生死相搏的斗争，既有一鸣惊人的壮举，又有生离死别的爱情。人物中既有楚庄王和孙叔敖这样真实的历史人物，也有荆哥、楚儿这些虚构的戏剧人物，他们汇成两条线索有机地交织，无论是生死相搏的宫廷，还是楚庄王和樊姬一见钟情的爱情，都是为了凸显楚庄王韬光养晦声色犬马最终一鸣惊人的壮举。而更重要的是，在他成就霸业之后选择止戈为武，这才是楚庄王名垂青史最重要的思想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