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妓女是怎么成为性贿赂的秘密武器?

在中国古代,青楼妓女是商业社会标志性的产物,因此在元代也不例外,青楼妓女招摇过市,花街柳巷到处可见。据《马可·波罗行记》一书记载:在元朝首都大都,凡卖笑妇女,不居城内,皆居附郭……计有二万有余,皆能以缠头自给,可以想见居民之众。

元朝都城如此,其他地区也是一样。《元典章》中说,杭州是当时江南最大的城市,当地游手好闲之徒活动于娼优构栏酒肆之家。马可·波罗也说,这里的妓女其数之多,未敢言也,不但在市场附近此辈例居之处见之,全城之中皆有。衣饰灿丽,香气逼人,仆妇甚众,房舍什物华美。此辈工于惑人,言词应对皆适人意,外国人一旦涉足其所,即为所迷,所以归去之后,辄谓曾至大堂之城行在,极愿重返其地。当时的岭北湖南道监察的地区内,设有管妓乐管勾一职,掌管差拨妓女文历,过往的使臣索要妓女宿睡,都由管勾差拨应付。地方上设立专人专职管理青楼妓女,可知当地青楼妓女一定为数甚多。

元代的青楼妓女和历朝历代的青楼妓女一样,擅长妆扮,能歌善舞,长于应对,以此作为招徕顾客的手段。元曲杂剧中有唱词风月家门,又无资本,别营运,止不过送旧迎新,凭卖笑衣食稳,就是她们真实的生活写照。元代的官员、士人、商人都以狎妓为风流乐事,当时的诗词、散曲、杂剧等各种文学作品中都有许多关于青楼妓女风流韵事的篇章,可见这是一种社会风气。有的作品描写妓女的聪明美丽,有的作品讴歌自己或他人与妓女的爱情。但事实上,狎妓是一种金钱与肉体的交易。不少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以致倾家荡产。但是,也有狎妓不要自己花钱的,就是那些手握重权的朝廷官员。因此,元代青楼妓女的风尘生活与别的时代不同的是,每当有上级官员前来视察巡查,或者办理公务,当地的官员就将这些青楼妓女送上,为他们陪酒、陪玩、陪宿。这些三陪的青楼妓女便成为性贿赂的极品尤物。

当时,把这些为朝廷官场做三陪的青楼妓女叫做唤官身。元代的有关史料记载说:今以妓为官奴,即官婢也。关汉卿的杂剧《杜蕊娘智赏金线池》和杨景贤的杂剧《马丹阳度脱刘行首》中对此都有详细地描写。元末明初文人陶宗仪编著的《辍耕录》中也有这样的记录:龙麟洲先生过福建,宪府设宴,命官奴小玉带佐觞。龙仁夫,号麟洲,是很有名望的学者。宪府指福建廉访司,这是一个省级的监察机构。廉访司招待过往学者都要青楼妓女陪酒陪玩,其他机构的性贿赂到了何等地步便可想而知。

元世祖至元二十一年,即公元1284年,岭北湖南道按察司在七月份的一件文书中说,近据管妓乐管勾张椿状告,崔局长将手帕令椿散与妓女人家,取要钱物。并差人赍帖子要妓女三名,赴馆驿内伴宿了当。次后崔局长再来,唤妓女三名,为是夜深,不曾差拨,将椿殴打。经按察司查证,管勾张椿掌管差拨妓女文历及总管府批帖,自至元二十一年正月十一日至三月十五日经过使臣有妓女宿睡,内知官职姓名四员,余只该不知使臣。总差拨应付妓女八十八人,各各开写姓名,并伴宿月日夜数。就问得除事故外妓女三十二名,各状供相同。仍审问并不得分文钞两。由这件文书可知,妓女常被差遣前来为上级官员陪宿,得不到任何报酬。不仅如此,有些官员还要向她们索取钱物。同年十二月,御史台的文书中说:照得不畏公法官吏人等,每因差使去处,公明轮差娼妓寝宿。今后监察御史、按察司严行纠察,如有违犯之人,取问明白,申台呈省。其应付娼妓官吏,与宿娼之人一体坐罪,仍送刑部标籍过名。可见,当时由于这种现象到处流行泛滥,以致引起了朝廷中央监察机构的重视。

其实,也正是这样的三陪生活抬高元代青楼妓女的名气,当时,凡是名动一时的大牌妓女没有不是达官贵人和风流名士捧出来的。一些有钱有势的官场中人,家中不乏漂亮的妻妾,但也十分热衷于这种下级官员的性贿赂。这在当时被看作风流韵事,是高素质、有层次的表现。当然其中也不乏这样的官员,他们并不一定完全出于肉欲的驱使,而是想享受具有浪漫氛围的声色之娱。

由于这种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熏陶,大牌妓女个个浓妆艳抹,香气袭人,不仅拥有富丽堂皇的住所,而且还有许多女仆前呼后拥。当时的青楼妓女,并非仅仅是出卖身体的女人,她们还从事着自己的演艺事业和交际花的活动,档次越高的青楼妓女,演艺和交际的水平就越高,在达官贵人和风流名士的宴会上的出场率就越频繁,而这样的大牌青楼妓女当然也就成为性贿赂的最有效的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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