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渠王:相爱相杀

《传》中,女主芈月有三段恋情,其初恋为春申君,这段纯属杜撰,因为春申君比小20岁,不可能会有青梅竹马的故事。之后的两段即与义渠君及魏丑夫的孽缘,在《战国策》、《史记》等史学巨著上还真有记载。

先说义渠君。义渠是东周时期活跃于北方的游牧民族,长期与秦国发生战争,双方互有胜败。时,义渠名义上归附了秦国,但秦昭王继位后,前来朝贺的义渠王欺负秦王年少,期间桀骜不驯,大有反叛之意。

离奇的就在这里,不知是宣太后与义渠王见后两情相悦呢,还是宣太后甘愿牺牲色相借以笼络强敌。总而言之,《史记》中给他们记了一笔:“秦昭王时,义渠戎王与宣太后乱,有二子。”

乖乖!堂堂秦国太后,竟与游牧民族首领淫乱,而且私通也就算了,居然还堂而皇之的整出两儿子出来,这算什么名堂!

事情可不就是这样?按说,和亲政策古而有之,但一般来说,不是自己娶对方女子,就是把己方女子嫁过去,像宣太后这样把自个奉献出去的,中国五千年历史仅此一例。

当然,宣太后的牺牲也不是没有回报,至少二三十年中,秦国逐渐走向强大,而义渠王大概迷恋于温柔乡,势力此长彼消。

最终在公元前272年,宣太后引诱义渠王入秦而杀之于甘泉宫,秦国随后又趁机发兵攻灭义渠,并在其故地设立陇西、北地、上郡三郡。

宣太后与义渠王的情史听起来像是故事,不过这是一段真实存在的历史。对此,有人说宣太后是个做事干净利落而为人凶狠狡诈的女人。

也有人认为,宣太后牺牲色相、不顾母后之尊而与义渠王私通,尔后又设计将之杀死,由此解除了秦国的西部大患,此后秦王可以一心东向,其对统一的功劳不小。

这个嘛,群众们是众说纷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谁都有道理,谁又都没道理,全凭个人看法了。此后,随着秦国的日渐强大,秦昭王也日渐成熟,其对太后当政的局面也颇为不满。

据《史记.范雎蔡泽列传》中记载,秦昭王得到范睢的辅助后,势力渐增,因而后者向其献策,说国中只听说有太后、穰侯、华阳、高陵、泾阳,不闻有王也;“今臣闻秦太后、穰侯用事,高陵、华阳、泾阳佐之,卒无秦王,此亦淖齿、李兑之类也。……”

淖齿、李兑都是弑君篡国的乱臣贼子,秦昭王听后为之大惧,于是发动政变,废黜太后,并将“四贵”(穰侯、高陵、华阳、泾阳四人)全部逐出秦国。自此,宣太后的权力生涯就此告一段落。不过,权力虽然没了,宣太后的故事还没完。

《芈月传》中,女主芈月即秦宣太后还有一个男宠魏丑夫。魏丑夫的“丑”是名字,倒未必是真丑,他这段风流史也上了《战国策》,其中即记载说:“秦宣太后爱魏丑夫。太后病将死,出令曰:‘为我葬,必以魏子为殉。’”

听了太后说要将自己打包带走的消息后,魏丑夫立马慌神了。他还年轻,不想死啊,于是赶紧请了一个说客去宣太后那为自己说情。说客去了后说:“人死了,还有知觉吗?”宣太后说:“没知觉了。”

说客微微一笑,说:“若是人死后无知,那殉葬不是白白牺牲了心上人的性命?若人死后有知,那先王这几十年来的怒火也积得够多了。太后去了阴间,自救尚且不暇,哪里还顾得上魏丑夫?这万一打起来,可就麻烦了!”

宣太后一想也对,于是打消了要魏丑夫殉葬的念头。这段记载够搞笑,但也有骂娘的。南宋学者鲍彪在《战国策注》中即说,“宣太后之言污鄙甚矣!以爱魏丑夫欲使为殉观之,则此言不以为耻,可知秦母后之恶,有自来矣!”

当然,正面的评价也有。宋人高承在《事物纪原》中考证说,君王之母称“太后”,即始于秦宣太后陈师道在《后山集》中也说,“母后临政,自秦宣太后始也”。

后者的话尚可推敲,不过秦宣太后临政三十六年,秦国逐步走出内乱,并由无会盟资格的弱国变成虎踞六国的强秦,这终究是历史的事实。

公元前265年十月,秦宣太后去世,后葬于芷阳骊山(今陕西西安临潼区骊山)。85年后,其玄孙嬴政扫灭六国,成为中国历史上使用“皇帝”称号的第一人。秦宣太后若地下有知,想必亦为之欣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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